我靠,陈太忠知道蒙艺的办公室电话…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吧?市局的这位心里有点绝望了,有心问个究竟吧?可人家是省厅下来的啊。
省厅下来的狗,都比市局的人强,他心里明白着呢,含含混混地点点头,「嗯,那是那是……」心里却说,反正你丫下的命令,不关我事儿,我只是执行者而已。
省厅的见他不置疑了,满意地点点头,将手机递给了他,「别关机了,看还有谁给他打电话,做好记录,到时候再调查一下,是不是团伙行为……」
他们这里忙不提,转头再说陈太忠,他进了小黑屋,四下一打量,没人!一时间就有点泄气,我靠,哥们儿还想混个临时的牢头当当呢。
对於小黑屋和监狱,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,谁要他做过几天政法委书记,又接触过不少警察呢?
他知道,这里新来的人犯,要被老犯毒打,谓之「服水土」,而犯人之间的等级,更是森严,老大老二一直到老二十——这要看那房子里有多少舖位,总之,一个个的顺序,都是明明白白的,就像「隋唐演义」里的排名一般,再清楚不过了。
当然,除了「服水土」是老犯一拥而上之外,排位赛基本上就是单对单了,陈某人今天气不顺,打算在「服水土」的时候就来个一对多。
遗憾的是,眼下屋子里就他一个人,他甚至连找个出气的主儿都找不到,心里就有点郁闷了。
其实,这也是他想的左了,临看门口的小黑屋,进了栅栏门却没到大铁门里面呢,基本还是为那些案子没定性的重大嫌疑人准备的。
可是闹到市局这里,没定性的案子还真的就不多了,大部分都是定了性,只等开庭或者宣判的,尤其是案情过於重大的,才会放到临看来,却是跟小黑屋的关系也不大了。
他正在这里郁闷呢,「喀喇」一声响,铁门上那个小窗户打开了,一个人脸冒了出来,「我说,你抽烟不?」
我靠,这儿的待遇,比分局强很多啊,居然有人这么关心?陈太忠有点惊讶,不过,这烟肯定卖得贵,独家买卖嘛。
「我不抽,从来不抽!」他摇摇头,也懒得多搭理对方。
「不抽是吧?一根一百,拿钱出来,」那是一张肥嘟嘟的脸,脸上写满了不屑,「你……要买几根啊?」
「去你妈的,哥们儿不抽,你小子耳朵里塞鸡毛了啊?」陈太忠原本正郁闷着呢,一听这话就火了,独家买卖倒无所谓,你丫居然还有胆子强买强卖?
「呦,小子,你骨头挺硬的嘛,」肥脸冷笑一声,「最后一次机会给你了啊,两百一根,你买是不买?」
呀哈,还涨价了?陈太忠气得笑了,他点点头,「好啊,我买,我买还不成吗?这样,给我拿一条,要『软云』啊。」
「『软云』不是这价钱,这价钱就是黑『玉蝶』,」肥脸冷笑一声,眼中露出狰狞之色,「一条是吧?先拿四万块钱出来。」
「哥们儿身上,没带冥币啊,」陈太忠笑嘻嘻地摇摇头,一脸的不好意思,「呵呵,等回头儿出去了,送你几百亿,小意思啦。」
「哈,」肥脸也乐了,点点头,「行啊,小子,来这儿的,数你骨头硬了,希望待会儿……你丫骨头还能这么硬,记住了,哥哥叫钱串子,熬不住的时候言语一声啊。」
「去你妈的吧,」陈太忠冷笑一声,「小子,我真记住你了,你熬不住的时候,喊都没用。」
「嘴硬吧,」钱串子也不理他,「匡当」一声关住了小铁窗户,隔了铁门,隐约还听见他在念叨呢,「郎哥,收拾这家伙的时候,我……能不能在场啊?」
陈太忠进来的时候,大约就是个十点出头的模样,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,「匡当」一声,铁门开了,送他进来的那个小警察点头哈腰地笑着,「哈,陈科,误会了,误会了,您多担待点儿啊……」
「误会了?」陈太忠斜眼看看他,心里一时有点纳闷,这是……唱的那一出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