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成是小刘把上午的会跟他说了!想到这个,他心里登时就是微微一凉,不动声色地瞥刘骞一眼,「既然你们……要吃饭,呵呵,那中午一起坐坐吧
刘拴魁真的被气到了。就想说「有事去忙吧」,可是话才到嘴边,想到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」八个字的用意,心里没由来就是狠狠地一揪一一坏了。
若是陈太忠说点别的风凉话。刘大厅长就只当听不见了,可是这八个字太吓人了,你小子的意思。是暗指我老了吗?
刘拴魁的年纪并不大。53岁的正厅,风华正茂的年纪,事实上,他并不怎么忌惮陈太忠,接了古主任的电话来看刘骞,也是与人为善以防万一的意思,冤有头债有主。小刘你要走,也不用记恨到我,最起码,你要搞清楚主要矛盾。
在刘骞的安置上,有很多因素在里面,他绝对不怕这年轻人在此事上做文章,而他短期内也陞迁无望,不需要在此人面前太失身份一一无慾则刚嘛。
可是这么一句可能是「你老了」的暗示,却是吓出刘拴魁一身汗来,是啊,人家要是嫌麻烦不保刘骞了,转头对付自己以泄愤,那我岂不是天大的冤枉了?
当然,劳动厅现在是浑水一滩,对方想赶在这个时候下手,怕是会有点不方便,但是老话说得好,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」,这会儿不方便,不代表永远不方便不是?
尤其是,刘栓魁分外明白年轻人的可怕,老人们做事还要考虑个影响,讲究个这样那样的,可现在的年轻人则不同,不但眼高手低好逸恶劳,而且心思野手段黑。贪起来没个够,整起人来就像对着杀父仇人一般,不讲规矩不通情理。
我惹不起你,而且刘骞的事儿也跟我无关,刘厅长可不想吸引太多的仇恨度,别人都在捡装备了,我这旁观者在引怪,那不是傻的吗?
所以,他只当是没听出陈太忠话里的讽刺之意,反倒欣欣然邀请对方共进午餐,伸手不打笑脸人,年轻人,你要懂得适可而止哦。
「一起坐坐?」陈太忠听的有点莫名其妙,心说这个家伙……怎么这么好说话。难道是老刘泄露了什么?说不得侧头看一眼刘骞,眼中满是疑问。
「拴魁厅长一直挺照顾我的,我们也搭档好多年了,」刘骞见人家征求自己的意见,於是笑着回答,他可是没陈太忠那胆子,敢随便地得罪人,更是不知道自己会被调整出劳动厅,於是就想和一和稀泥,「陈主任,你好不容易来碧空一趟。大家能碰到一起,那就是有缘嘛。」
「呵呵,是吗?」陈太忠扫一眼刘拴魁,笑着点头,「也是。我倒是很少来碧空,认识的人也不多。一切就仰仗刘副厅长指点了。」
这又是话里有话,他承认自己不是碧空的官场中人,同时又隐隐地点出:老刘,我不管这些什么乱七八糟,反正啊,我只认你的话。
刘拴魁对此倒是习惯了。牛人就是牛人,我知道你是挺刘骞的,等我回头慢慢地查你底细,不过一一什么,你居然不是碧空的人?
「那就一起去吧,」他微笑着站起身来,很随意地带头向外走,「刘厅长,这位朋友不是碧空的人?」
「哦,我在北京认识的,」刘骞笑着回答,他当然不可能傻到实话实说,少不得要艺术加工一下,「陈主任在北京朋友挺多的。」
北京朋友挺多?刘拴魁听出来了,副厅长在暗示什么,然而,对方的暗示跟他的认知,似乎出现了一些不符,他少不得转头看向陈太忠,微微一笑,神态煞是和蔼可亲,「小陈,我听你说话,似乎带一点天南口音?」
「我是凤凰科委的副主任。陈太忠。」陈太忠也不怕泄露自己的身份,反正毛继英都知道了。藏着掩着也不是好汉的行为,告诉你又如何?
你要是不满意,尽管冲着我来,也不要找人家刘骞的什么麻烦,天大的恩怨,我一力担当了,别忘了冤有头债有主!
不过,他还是没有说出来自己最高级别的身份一一驻欧办主任,因为没人知道这个主任会是什么样的级别,而且这个头衔听起来。怎么听怎么有点怪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