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今日跟萧洌合谋一事,她还觉得有些恍惚。从前她总是一个人对抗太后的试探,没想到竟然有一日,能有萧洌和她一起。这种感觉,很奇妙,也确实相当令人振奋。
她起身去床边,掀开枕头,取出一个小小的荷包。这是她练了很久之后,最能拿得出手的刺绣作品。之前送给萧洌的那个她如今怎么看都觉得丑,於是便想着做一个更好的替换掉,黑历史啊,怎么能留着!
她坐下,拿出针线,很快便将“洌”字的最后一划绣在了里面,如此一来,便是大功告成了,明天下午上课时,她可以借想要看看她自己的旧作品的名义让他把荷包拿出来,再偷偷替换,给他个惊喜。
叶清溪想着萧洌可能非要旧的那个,想到明日他可能会有的模样,便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这时候,房门被人敲响。
她做贼心虚,慌忙将荷包塞回枕头底下,扬声问道:“是谁?”
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晚,谁会来?
“是我。”门外响起了萧洌低沉的声音。
叶清溪眼睛一亮,忙起身开门,又退开一步让他进来。
可等了会儿,萧洌却没动。
她疑惑地看过去,萧洌的脸背对月光,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。
“表哥?”
萧洌终於开了口:“清溪,我忽然想起了一事。”
“什么?”叶清溪笑了笑,“要不要进来说?”
萧洌不理她的话,只道:“你曾说过,今后再有人说你的坏话,我该先向你求证,不要听信一面之词。”
叶清溪闻言眉心一皱,忙问道:“是有人说我的不是了么?”
“是啊……”萧洌好像低笑了一声,“若说你坏话的是你自己,我该信还是不信?”
叶清溪一愣。
萧洌终於往里走了一步,叶清溪得以看到他此刻的神情。
他深如浩海的双眸似乎在看着她,似乎又越过她看着别的什么,英俊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,却给人以无穷的压迫力。
叶清溪心里一慌,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萧洌并没在意叶清溪的反应,他高大的身体一进入这间屋子,里头便显得逼仄得很。
叶清溪忽而心头狂跳,甚至觉得呼吸不过来。眼前的他,让她又仿佛看到了最初那个对她充满敌意的男人,她曾经差点死在他手上。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,她已几乎忘记了,却未料在这样的时刻,又一次想了起来。
“表哥,我……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?”叶清溪鼓起勇气问道。
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没做好,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。
萧洌牵起嘴角笑了笑:“我听到你跟母后的话了,就在方才。”
叶清溪一怔,随即双眼蓦地睁大。刚才她跟太后说的那些话?那些她说对萧洌一点男女私情都没有,等治好他她就可以逍遥自在的那些话?那些她为了应对太后的试探才故意撒谎说的话?可是他为什么会听到?
……太后让他听的?
太后是疯了吗?不想让萧洌治好病了?不,不对,会不会是萧洌诈她的……可不对啊,萧洌为什么会诈她?没道理的啊!
“表哥……我,我……”眼看着萧洌一步步走近,叶清溪心慌意乱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她是想过要告诉萧洌,她一开始是为了治病才接近他,可她并不想那么快,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萧洌怎么可能受得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