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回别邺,快步来到内院,正碰上醉醺醺从里面出来的狗子,忙上前一步扯住狗子衣袖:“狗爷,少爷在么?小的有要事回禀!” 狗子喝了不少,刚伺候周无忧躺下,正要回屋安歇,见有人扯自己衣袖,努力睁眼,一看是钱师傅,便打着酒嗝道:“少爷……少爷和郭大人几个……呃……高了。少爷……呃,歇了,有事明日,明日再说。”推开钱师傅,踉跄着回自家房去了。
钱师傅见状无可奈何,却又暗暗松了口气,琢磨着明日一早告知少爷也不冲,便也回转前院自家房内,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,迷迷糊糊中睡了。
也不知何时,忽被一阵喧闹声惊醒,身子一激灵,翻身而起,抄起腰刀,跨上百宝囊,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房门。却见别邺四周墙外一片火光通明,不知有多少人。
仔细侧耳一听,前院大门被撞得山响,另有人在门前高声呵斥:“里面的人听着,锦衣卫办差,速速开门,有任何抵抗者格杀勿论!”
这些时日,为防被人从外撞破,大门后加了不知多少木栓,撞击声虽响,却也一时半刻撞之不开。
众武师已陆续带上家伙物什赶了过来,见状便有几人爬上墙内打造的木梯,探头往外一看,立时缩了回来,冲院内大喊:“坏了,全是兵,怕不下好几百!”
众武师们都是一哆嗦,有两个硬气的便嚷道:“小少爷平日里待大家不薄,今日庄中有难,千万顶住!贼人一旦破门,大家伙都得死!跟他们拚了!”
一个机灵的武师喊道:“我去敲锺,集合外面庄丁!”便要向后园假山处的铜锺处跑去。
却听墙外数人齐声又喝:“听清楚了,锦衣卫办差,有抗拒着格杀勿论!”
这一下大家伙清醒了,有个胆子大的在木梯上把头又探了出去,辨认了一忽,回头叫道:“果然是锦衣卫!”
这一嗓子,把大家喊得懵在了当场。在场的大半都参与过月前那起子事,也大都心里对被擒的四人是什么身份有所猜测,当时对方可是道明过自家身份的。难道东窗事发了?这些人和山贼土匪对阵是不惧的,就算遇到北边败下来的溃兵袭庄,也能奋勇上前。可旗帜鲜明的和锦衣卫对阵,却是不敢了,这可是杀头的罪名!
钱师傅心沉到了谷底,旋即一咬牙,大声道:“大伙儿别怕,先守住门,我去通禀少爷。一切待少爷来了再说!”说罢转身就向里奔去。
来到少爷屋前,也不多话,直接撞开门,闯了进去。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,这位小少爷还躺在榻上呼呼酣睡。
钱师傅一把掀开被褥,使劲摇晃着周无忧,好容易把周无忧摇醒,道:“少爷快醒来!事情发了,锦衣卫把庄子围住了,少爷快些更衣,随我杀出去!”
周无忧顿时惊的酒也醒了,听得别邺外人声喧哗,其间不时夹杂着十数人乃至数十人齐声吆喝的喊话,当即知道一切都暴露了,将桌上凉茶一口饮尽,神智又清醒了几分。略一思忖,道:“钱师傅,谢谢了!咱们别硬拚,从地道走!咱们去唤郭大人他们。”
胡乱套上件外罩,周无忧带着钱师傅赶向西院。郭如龙、刘先生和吴四早已被惊醒,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,三人此刻正往周无忧院子处赶来,双方一会合,周无忧也不多话,只说了声:“随我来。”
片刻功夫就来到后园假山处,周无忧和钱师傅两个挪开地道口堵着的巨石,拉开小铁门,周无忧打头,
众人挨个钻了进去。 钱师傅收尾,刚进地道,就听见喧闹声快速向后园漫来,也不知是武师们放了锦衣卫进来,亦或是锦衣卫直接撞破了大门,却也顾不得想这许多,忙把铁门又拉上,从里面反扣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