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无忧头一次用太极拳与敌生死相搏,起初十分不适应,要么姿势不对,要么便是劲道听错,头十数招一直处於下风。但有师兄在一旁掠阵,他便放心的拿这少年喂起招来,又过十数招,渐渐开始熟悉,便也偶然能够反击,只是因后续招式不连贯而错失良机。再过一阵,周无忧越发纯熟如意,拳脚招数逐渐圆融,进而得心应手。 那少年越打越心惊,这是什么功夫,怎的从未听说过。对方看似一拳一脚毫无力道可言,但自己招式递过去后,往往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道牵扯住,感觉不到这股力道来自何处,却总是后发先至,将自己身形带往意想不到的地方,实在古怪的紧。眼前这小道士分明是在那老杂毛的指点下拿自己喂招,若是待他练得纯熟了,自己却如何逃将出去。当下又是一腿踹来,直奔周无忧裆部。
他心中起急,这一腿用力过大,身形轻微一晃,便露出了破绽。周无忧此刻打得正在兴头上,见状不假思索,腿上发力,身子向前一抢,前堂拗步,将那少年踹来的腿隔在外侧。
那少年一腿踹空,双手成掌,以双峰贯耳之势横切周无忧脖颈。周无忧双手由内而外一触少年掌缘,仔细感受对方劲道的方向,双手一翻,搭在少年双腕之上,随少年攻来的劲道就是一个云手,只听啪啦两声脆响,少年双腕竟被他自己发出的力道扯成骨折,一声闷哼,被周无忧拉入怀中。
周无忧身形一侧,井栏手顺势而发,那少年被直接嘣飞出了一丈之外,趴在地上,再也起不来了。初试身手,竟然如此威力,周无忧站在原地,似乎有些不敢相信,呆了一呆。
玉元老道长声一笑,道:“师弟今日收获甚大,当用心揣摩,将来必有一番成就!”
周无忧看着趴伏於地上动不得身的少年,喜得无可无不可,这可是自己闯荡武林击败的第一个敌人,实在值得庆贺。
玉元老道轻声道:“清理了吧,这些人物最是招惹不得,一旦招惹,千万不可心慈手软,否则后患无穷。”
这三人趁夜前来,打的便是要灭楼观派一脉的主意,周无忧也是杀过人的,此刻自然不会手软,当下点点头,道:“明白。”走到那少年近前,将少年翻转过来,那少年口角含血,嘶声道:“不能杀我,我乃……”话音未落,周无忧运起玄元功力,一掌印在他天灵盖上,顿时毙命。
周无忧不屑的望着少年,冷笑道:“跑龙套的小角色,也配让小爷知道你的名号?”一时之间,得意万分。
要论起来,周无忧属於典型的现代社会自私自利之徒,只求结果,不计手段,当然,他也是成长於红旗下的一代,谈不上大奸大恶,既不会危害社会,也不会针对他人,有时也能扶助孤弱,哪里出现灾情他更曾捐款救助。但对手既然打上门来,并扬言要自己和师兄的性命,那可就不再客气了。背后偷袭拍板砖打门闩,不待对方报名便下死手,做起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,与古人行事格格不入。
好在玉元老道从骨子里讲也属於同类中人,他独自一人苦苦支撑楼观一派十余年,尝尽了各种苦头,见识过无数诡计,早没了行侠江湖、光明磊落的念头,一切以保全道观、保全性命为要。在他印象里,这类正派侠少无不早早就已身死命殒,如今江湖中能活下来的赫赫有名之辈,俱为奸诈狡黠之徒,只不过成名后人家顾忌多些,掩饰的好些罢了。因此对於周无忧的所作所为,不仅没有怪责,
甚至带了几分欣慰。 查验周无忧中掌之处,发觉有些乌青,玉元老道点点头,道了声“不妨事”,回房取了跌打油在周无忧伤处抹上。这跌打油乃聚源观出产,端的是出门行路、斗殴争抢、杀人放火的必备良药。片刻功夫,周无忧便感伤处一阵微凉,竟不疼了。
二人又收拾地上屍首和血迹,赶在天明前将屍首埋葬移山一处山脚下,并将血迹清理干净。不出玉元老道意料,麻家兄弟都是有钱的主,从身上搜出不少宝钞、金银锞子等值钱物件,就连那阴秀士的少年徒弟,怀中都藏着数十贯钞,合计折算下来,怕不下数十两黄金。
“发了,发了!”老道眉开眼笑,将财物小心的抱起,送至丹房密格之中。经历过这一次生死之战,老道再不对周无忧有丝毫隐瞒和提防。
周无忧看着密格中的各种物件,啧啧不已:“师兄,原来你竟藏有如此多宝贝!咱楼观派底蕴丰厚啊!”